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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肝脏》—引子(上)

发布时间:2009/10/29 9:18:28 点击数: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1984年暮春。河北省正定县东宿村一家诊所门口,驶来一辆小毛驴车。赶车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躺在车上的是一位面色蜡黄、肚子鼓得像倒扣着一口锅的中年男子。由于身患重病,他已经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诊所的主治大夫叫耿兰书。他身材魁梧而匀称、天庭饱满、面容和善、端正的五官则组成了一张既温和又颇有气势的脸、额上是一头不加修饰的浓密黑发,因而更显得儒雅斯文,厚道稳重。当时病人虚弱得下不了车,诊所的大夫忙招呼助手,把车上的中年男子抬进屋里,他显然把病人登门看作是天大的事情。由于病人不能直坐,耿大夫只能让他半躺半坐地靠在诊断床上。

    “耿大夫,您就救救俺这苦命的儿子吧!”赶车的老太太一边卸车,一边声泪俱下地哭诉,“他的病要是再治不好,我也没活路了……”

    耿兰书大夫生于1942年10月,出生在东宿村的一个贫苦农家,1963年参加工作。他酷爱中华传统文化,晓得中国从古至今都非常重视普及医药常识,早在唐宋两代,就以不懂医药为耻辱。读书人更认为不读医书、不会配药,上不能孝敬父母,下不能养儿育女,自己亦不能安身立命。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既不贫穷落后,也不愚昧,所谓“东亚病夫”,乃是对中华民族的污辱。耿兰书大学毕业后曾经当过教师和乡文教干部。他自幼跟长辈学习中医,悟性很好,他抽假期或星期日休息时间先后拜过王志和等7位民间名医为师,收集整理和掌握了大量中医内科、中医外科、中医诊断学、药理学等有关医学知识,及多位民间名医临床验方,发展了治疗肝病的7个民间祖传密方,用蝇头小楷写下了几百万字的9本医学笔记,在这一带颇有名气。

    “老人家,不要急。”耿兰书一边安慰声音哽咽的老太太,一边开始了对病人的望、闻、问、切。

    一般人或许都晓得,中医看病主要是以“症”、“证”、“病”来进行的。“症”是指疾病的单个症状,以及舌象、脉象等体症;“证”是指证候,即疾病发展过程中,某一阶段出现若干症状的概括;“病”则是疾病全过程的反映。中医诊病就是通过望、闻、问、切等手法获得一系列症状,以脏腑、经络、病因、病机等理论为依据,进行综合分析、辩明其病变部位、性质和邪正盛衰,作出诊断的过程。

    只见病人面色黧黑,腹水严重,腹大如鼓,带来的B超单上报的是肝表面凸凹不平,脾厚6·5cm,脾肋下4·5cm,腹腔内有大量液性暗区……耿兰书望、闻、问、切之后,心里显然已经有了些底。

    原来,这病人是正定县巧女村53岁的农民王×,近家中连遭不幸:自己被发现肝硬化腹水已有3年多,近来腹腔出现大量积液,发病一个月后就吃不进饭,病得皮包骨头,躺在床上连翻身的劲儿都没有;媳妇被火车轧死;家里还有3个孩子……老母亲拉着他四处求医,已经先后跑了石家庄市好几家大医院的肝病科,花了近一万元,家中经济已很拮据,但病情越来越恶化,一家大医院的主任诊断过后,只撂下一句话:“看来超不过20天了。”便不再继续治疗。

    医院催他出院。王×问其他的医生和护士:“我的病还有救吗?”他见人们不说话只摇头,在绝望中回到家里,病情越来越重。

    病魔使王×的心情恶劣到极点——一次次地诊治,一次次地花钱,一次次地无效,眼看着老母亲已是风烛残年,不但得不到赡养,还要白发人伺候黑发人,这使病人痛不欲生。无奈之中,还是本村医务所的医生告诉王×:“听说东宿村的耿兰书大夫能治这种病,已经治好了不少人,你找他去吧。”老母亲赶车拉上他慕名奔来。

    耿兰书见了病人却异常冷静。他从容不迫地诊断,一副足能挽狂澜于既倒的大将风度。

    他一边安慰病人一行,一边摊开纸、笔开方。他神态端庄而沉稳,原来,在他拜师学医时收集整理和掌握发展的民间祖传验方里,恰恰有一些是可以“对症下药”的。

    患者家属此时对医生已都不大相信,对耿兰书自然也半信半疑。他只是感到儿子太可怜,“死马当作活马医”,权当让耿兰书试一试吧。

    耿兰书专门为王×研制了水气臌丸,让其服用,在治疗大量腹水理气利尿的同时,结合治肝硬化脾肿大(当时的水气臌丸,在以后的临床实践中经过多次修改,延用到现在就是河北中医肝病医院的院内制剂消臌软坚丸,曾入围国家科研课题,已通过国家验收获得科技进步奖)。耿兰书还让王×饭后服用2号甲丸,调整蛋白比值,上午、下午、晚上服用水气臌丸,5天服一次逐水丸,加强利水,同时配合少量螺内脂保钾利尿,增强疗效。耿兰书用他研制的系列药,采用复方疗法和中西医结合精心治疗。

    没成想原来喘不上气、昼夜辗转难眠的病人,呼吸开始平稳,神情也开始清爽,渐渐地,发出均匀的鼾声,仿佛金秋的溪流轻轻拍打着堤岸。20天后,病人可以自己吃东西,一个月后,则能够自己行走了。

    半年后,那曾经连遭不幸的王×腹水逐渐消退,面色明显好转,美滋滋地迎来了又一个新春,能下地干活了,才停了药。他们算了算帐,医药费才花了480元!

    那天病人走后,耿兰书把这事已经淡忘了。两年后,耿兰书的诊所已搬到了正定城关农贸市场,正定县卫生局给批示的名字叫:正定县肝炎门诊部。直到有,正定县农贸市场内突然听到鞭炮声,人们嚷着:“送匾来了!”

    耿兰书眼前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那辆曾经由老太太赶着的小驴车又来了,不同的是赶车人已换成精神抖擞康复病人,他的老母亲坐在车上,怀里抱着一块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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