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肝脏》甲章  悬壶济世为苍生（三）

    1986年11月初，华北平原的树叶纷纷飘落，每一片树叶在阳光下都是金黄的。

    正定县北孙村的43岁女患者张××被家人送到耿兰书门诊部求诊。她患肝硬化腹水，曾在河北省某医院肝病科住院治疗，她有一个亲戚在该院工作。谁知病不认人。张××住院后不久，因病情严重，医院还是很快就下了病危通知书。她只好又到石家庄市其他医院的肝病科要求住院，但因病情危重，医院都不敢收了。张××只好回到家中。

    就在张××走投无路的时候，北孙村的村医告诉她：“听说东宿村耿兰书大夫治这种病很出名，不少人都治好了，你快找他去吧。”

    于是，张××的家人用车把她送到40里外的东宿村。耿兰书见张××面色黑黄，腹部膨胀得老大，腹壁静脉曲张严重，难以行动。他曾经考虑用给巧女村王×治病的办法治疗，但她血小板很低，静脉曲张太重，担心出现消化道出血。耿兰书结合张××的症状，详细翻阅了《肝炎、肝硬化专辑》及《千家妙方》等书，吸取了专家的经验，为她研制出“止血生血灵丸”，滋阴补血，凉血止血，并采用复方疗法：饭后服2号甲丸益气养血，调整蛋白比值，并配合止血生血灵丸服用，有效地提高患者的白蛋白、血小板、白细胞。上午、下午服用水气臌丸(泡汤喝)，4天服用一袋逐水丸，再配合螺内脂保钾利尿。

    在耿兰书的精心治疗下，没有注射一只白蛋白，4个月腹水全消。

    为了继续治疗张××的肝硬化、脾大、门脉高压，他根据自己学医时王老师治疗肝硬化的经验，又结合姜春华教授治疗肝硬化的论述及其它资料，研制出治疗肝硬化、门脉高压的方药“治静脉曲张丸”，再配合王老师的祖传验方专门治疗巨脾的“缩脾丸”，结合2号甲丸复方治疗。

    经过一年时间，张××的肝硬化、门脉高压、脾肿大明显逆转，终于可以停药了。(当时的止血生血灵丸、治静脉曲张丸、缩脾丸经过多年临床应用和修改，一直延用到现在，分别是河北中医肝病医院的院内制剂益血宁胶囊、通络软坚胶囊、缩脾胶囊。益血宁胶囊曾在1998年报科研课题，2000获得科技进步三等奖)。

    张××停药后一直在家乡参加劳动。1994年中央电视台来采访耿兰书时，曾经去看望过张××。张××见到了耿兰书大夫，哭着跪下说：“救命恩人可来了！”

    记者问她：“能干活吗？”

    她说：“什么活都干。耿大夫给我治病时，3个小孩才上小学，我老头子什么也干不了。现在孩子都大了，有的结了婚，我又盖了新瓦房，我外甥在省医院上班，去年让我去他那里做了各种检查，他们高兴地说‘你停药这么几年了’，还恢复得这么好！耿大夫真行啊。”

    前不久，耿兰书安排人回访患者时，得知张××还健在，活得很滋润。

    一般而言，中医看病疗效的好坏取决于3个条件的兼备，即：诊断准、用药对、用量当。再简约之，则为识病与用量二端。因为诊断正确了，一般用药也就有了方向、依据和框架。但在临床中，许多医师会经常碰到这样的问题：明明诊断是正确无误的，可就是不见疗效。他们常常百思不得其解，长此以往就都误以为是中医学术本身薄弱所致，殊不知其实问题就出在剂量不足上。

    对于药量的重要性，中医有句俗语是“不传之秘在于量”，意思是可以把秘方示人，但如果不把其中药物的具体剂量或配伍比例告诉你，你就没法正确或有效地应用。西医里对此的说法叫做“量效关系”，意即一定的治疗作用或毒副作用皆与相应的剂量有关，得当则效，失当则害。

    开办门诊部的那些年里，耿兰书治病的难度随着名声渐大而不断增加，但有一段时间疗效却没有相应提高。为此，在经过疑惑深思后，他产生了是否药量不足的大胆疑问，于是在十分谨慎的前提下，开始了增加药量的实践。结果不少沉疴顽疾皆因剂量的大幅提升而柳暗花明。实践的成功又促使耿兰书深入思考：为何现在的中药要加量使用才能见效呢？他认为理由一是现在的药材已由野生而转为人工栽培，产地、土壤、品种、生长周期、采摘季节、时辰、炮制都不如过去地道；二是现在人们大量使用西药所产生的耐药性也会影响到中药；三是现代人的体质由于营养改善而明显增强。倘若把医生的用药比作矛而患病的机体比作盾，那么由于古今人们治病用药的显著变化而使现在的盾大大厚实于古代，而矛却大弱之。这些因素的综合，自然就形成了现行中药的常规剂量不能如意胜病的结果。当然，药量大小究竟调配标准为如？耿兰书认为唯以得当为准，何谓得当？即以诊断正确为前提，病情需要为依据；该大则大，当小则小。方法上宜以常量起步。如不起效，则适当递增，直至见效。加量过程中必须以平稳无害为前提。难道量大了对人体不会有必然的伤害吗？他认为这个问题要分两个方面回答：一是对于病情客观需要之量，古人早就说过：“有病则病当之，无病则人受之”，即只要是与病相当的量则病自会承受而人无害，而如无病或过量则人受害之；二是就药的自然属性而言，剂量大了药性趋猛，自然会有副作用出现，但医师可以凭借中药配伍技法里的制约法和抵消法而人为地予以良好解决以确保无虞。相信在“当”为原则与成熟配伍法保障下的解放药量，在配方时严格掌握好君臣佐使的原则加上个人的经验，是中医进步与发展的一大方向与法宝，也是药物制备上中医绝胜于西医的巨大优势。

    从1986年春天起，耿兰书先后接诊了十几例肝癌顽固性腹水的病人。他为了治疗这些患者的病，组方打出了肝炎Ca水气臌丸，配合2号甲丸服用，腹水大的患者再配合汤药治疗，患者都体症逐步消失，病情日渐好转，延长了生命。根据这些成功的医疗实践，他还研制出疗效甚佳、一直沿用至今的“克岩胶囊”。

    古人云，用心者多为智者。因此，欲望使人生丰富。心无旁骛的欲望则会使人生更加深刻和真实。

    耿兰书就是这样的智者。